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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啃荒的“地质羊”—鹰咀山野外填图记实

来源: 地勘院
发布时间:2017-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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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啃荒,起初我是不理解它的,只知道它和荒地垦殖、播种农田的“垦荒”是有所不同的。在读大学时,其他专业的同学把我们这些干地质的经常叫 “爬山虎”,我理解为山中之王,有种说不来的自豪感。工作第二年到了甘肃最西端的荒山极地鹰咀山才真正感受到了这种比喻又不那么贴切,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一群羊在辽阔的土地上地毯式搜寻食物,就像我们地质人一步一步的用双腿在山川荒野中寻找矿产信息;低着头的羊群不放过每一处嫩草,就像我们地质人不放过每一处地质现象、岩层构造,或许我们称作“地质羊”更为贴切些,对!还是乐意啃荒的“地质羊”。但无论理解成羊或是其他什么,可能都没有这么累吧...因为地质工作本职就是为探求工业食粮的啃荒者。  

  清晨,阳光匆匆地照进窗口,我们便匆匆地起床,匆匆地洗漱,匆匆地做了早饭,再匆匆地填饱肚子,一切似乎都是匆匆忙忙。而这样的匆忙早已被我们所习惯,甚至成了一种规律,就如同太阳的升起,一切都再正常不过。在这匆忙之后,离开驻地前往工区,车上的那段时光显得尤为宁静,司机刘叔总会把车上音乐调得很大,当那首《没有你陪伴真的好孤单》再次响起的时候,兄弟们都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车窗外贫瘠荒凉的道道沟壑和群峰,铁打的汉子在这一刻也化成了绕指柔,似乎都想到了远方那个扎根在心底的姑娘或是满脸皱纹的父母亲人。

  鹰咀山是个神奇的地方。

  早在一年前就听说这边的工作环境,用“艰苦”二字形容这个地方可能还远远不够。我很庆幸今年能来到这边工作,因为我早就想体验一把这样的人生,“艰苦朴素,求真务实”是我的母校“中国地质大学”的校训,“艰苦朴素”是一种精神,而“求真务实”便是一种传承。我坚信自己能像这边的兄弟一般克服困难并干好我们的工作。

  第一天爬山不太顺利。早上在做决定之前踌躇不定,因为天边挂着几朵不起眼的黑云,生怕到了山顶会有大雨,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上山。结果上到一座峰顶的时候看到西边的黑云越来越密,不一会儿便狂风四起,那远处黑云如同从天而降的瀑布,伴随着大风朝我们呼啸而来,顿时惊雷震耳,顷刻便是滂沱大雨。我们背着风雨蹲在山梁上,任凭雨点打在身上。曾在这奋战了三年多的同伴刚哥说:“要是我们再往高处爬一点就是冰雹了!”话音未落,黄豆大小的冰雹便噼里啪啦地打得背上生生发疼,此时的海拔已经逼近三千五米了。无奈之下我们只有在一段不到五十公分宽的崖壁下避雨,而脚底下则是几十米深的大沟,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嗝屁,不过这对于我们经常走山路的地质人来说却是小事一桩,成功避过了冰雹,但此刻我们全身已经被打湿了,帆布帽被雨打湿,帽檐耷拉了下来,正如那落汤鸡一般。

  本想继续前行,可那不远处的黑云像那捉拿妖猴的天兵天将一般无边无际却间隔有序,我们只得原路返回。随着黑云的逼近,我们也加快了下山的脚步,连走带滑,偶尔也会坐个“土飞机”,虽说屁股受点罪,也为了赶在第二波雨之前下山拼了,就算这样,我们依然赶不上雨来的脚步,没到山脚下便又是倾盆大雨,不过这时因为海拔已经有所下降,没有再遭冰雹乱打。

  三番五次才用卫星电话联络到了山下司机刘叔,我们只得在山脚下已经转移牧场的牧民家房檐下避雨,这时已是下午两点多了,肚子也微微有些发瘪,卸下背包,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午饭开始大快朵颐,可能只有地质人才能把干饼子与榨菜吃得如此美味。

  这一天在鹰咀山的工作便在这雷雨交加冰雹捶打中度过。老天给了我们一个吓马威。

  我们如同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回到驻地,原本戈壁山脚下长年失修破败不堪的土坯房,那能经得起老天的这番折腾已是满目残伤,虽说早已在房顶铺了一层防水塑料布,但无奈雨势过猛,宿舍早与那水帘洞一般,我们即便是那大闹天宫的猴子也是无可奈何,所有的脸盆、水桶都用上还是不够,只得任由天公摆布。“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这句话真是应情应景。

  雨势迅猛的南方我是待过的,但如同这样雨势的戈壁滩我真是第一次遇到,大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我们不得不一夜连起好几次床倒掉盆中快要溢出的水。我们闭门不出,饮用水也快见了底,等第三天雨过天晴之后再次去红柳峡河道取水时才发现这次的雨量有多么迅猛,沿途的公路已经被冲成了多米诺骨牌,成一节一节了,车辆无法通过,只好暂回驻地,别无他法。

  靠着剩余不多的几瓶矿泉水维持到次日,这里政府派铲车挖掘机抢险,在河道重新铺垫了一条临时小道我们才得以通行到外面的的世界,匆匆取回来雨后的混浊的积水,便开始了新的生活。

  由于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工期耽误得严重,我们必须咬紧牙关加班赶一段时间,分成两个组开始地质填图,刘工与沈作刚一组,我与刚哥一组。

  鹰咀山是由很多道道深沟高山组成,根本没得路,我们就是拓荒者,就是“探路者”的代言人。上山、下沟、上山、再下沟,这边的工作区地形折磨得我们毫无脾气,一道梁一条沟的高差少则几百米,多则过千米。这天,刚哥的鼻炎犯了,很严重。身无病痛的人在这样的山上一步都得喘几喘,更何况一步四五个喷嚏,真是折磨得这位曾在军中的铮铮铁汉“生无可恋”,当他用卫生纸塞住鼻孔卯足劲往上爬的时候,我看到的不仅仅是地质人肩头所扛起的一份工作,而是一种信仰,更是一份担当!

  但刚哥的脚步始终没有落下,甚至比我还要快。

  工作一年多的经验告诉我,没有地质人走不了的路,即使悬崖峭壁、大河深渊(但并不是说我们盲目地去冒险,我们不是探险家,出野外时间越长其实我们越胆小,我们比谁都惜命,这不是开玩笑,安全问题我们绝不轻视,我们走的险路都是要有心底估摸的把握,没把握的我们宁愿费些体力绕着走)。这天我和刚哥便遇到了这样的山路,准确地说是山羊路,大概两米宽的断崖,人能侧身的地方也就羊那么高的尺度,脚能踩到的也就五十公分左右的一个斜坡,我便蹲下身子,手扒着岩壁,屁股和脚都用上慢慢摞动。而在这时,刚哥如风一般从我身边不足二十公分的斜坡上飘过,转眼间已经到达对面,当时的我心中一紧,往下可是垂直几十米的深沟啊!我想武侠小说里的飞檐走壁也不过如此吧!连打几个喷嚏之后,刚哥回头用纯正的天水方言笑着对我说:“羊就是这么个过来的。”这一刻我看到了身边羊行走过的痕迹,可能羊当时也是聚集了能量才跨过了这道坎,我忽然感觉到“地质人”三个字是多么的沉重,我们经常自嘲自己是“地质狗”,而狗是走不了这样的山路的,或许我们称作“地质羊”更为贴切,但羊的精神给了我勇气,我也第一次成功地迈过了这个险。挑战不可能的意志或许就是这样产生的……

  就在刚哥连续的喷嚏声中我们干完了这天的工作,而这样的情景整整持续了一个礼拜。我们在白台沟与刘工、刚子汇合准备出山,这时的我们已经精疲力竭,休息了一小会儿便往外走,我们心里清楚,出去的路途还很遥远,此时的我们连说话的力气都省下了,只是埋着头朝事先指定的位置走去......

  这条沟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得以出来,刘叔的车如约在沟口等待着我们,此时天色已晚,我们匆匆上了车,卸下身上重重的背包,一路颠簸着回到驻地。

  兄弟们的脚底磨起的老茧如同树皮一般,回家的第一要务就是热水泡脚,这是除乏也是最惬意的时候。扫去一天的蓬头垢面之后,便是帮着刘叔为我们做晚餐,顺便学几个菜肴以充实自己。刘叔总能把清汤挂面做得如山珍海味一般,会做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而像刘叔这般魅力四射的人在我们地勘院却是数不胜数。

  一天的劳累让我们胃口大增,个个狼吞虎咽,分分钟便消灭了简单而又美味的晚饭。

  洗刷完锅灶,准备好第二天的材料,便是一天结束了。

  夜色正浓,星河如梦,给鹰咀山的兄弟们道声晚安!心上的人便在梦中相见吧。